九、化险为夷

　　下半年公司事情很多，我没有时间回老家，母亲在新家和老家两边跑，我跟父亲商量，母亲平时就住我这边，有什麽事我们有个照应，父亲没有想太多，想着家人能在一起总是好的，就同意了。我和母亲可以光明正大住一起来，我很开心，每天都可以见到心爱的母亲，抱着母亲睡觉。

　　有个助理还是有很多好处的，比如，我不用加班了，很多事情助理可以帮我做，我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母亲，跟心爱的人在一起。

　　快到元旦，父亲给我母亲打电话，在部队的哥哥回来探亲了，一连几年在部队音讯全无，今年终于回家探亲了，让我们抽个时间回老家，一家人团聚团聚，父亲特意请了半个月假在老家。因公司的事务，不能马上动身回去，母亲说她先回去，我不放心，可是也没有办法，父亲在家，母亲一直住我这边也是不好的。我只能尽快处理和安排妥当手上的事情，早点赶回老家。

　　母亲回去的第二天，母亲给我打电话，说：「我到家了，你爸和你哥哥都在家，你什麽时候回来？」

　　我说：「可能要到元旦放假吧，现在实在是很忙，回不去。」

　　母亲说：「哦，那你早点回来。」

　　母亲今天的语气好像不太对，但手上的事情很多，没往仔细去想，晚上加班收到母亲的信息：「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，回来的时候你爸已经让你哥在你的房间住了好几天了，我们二人世界穿的衣服和内衣内裤都在你的衣柜，我又不敢拿出来，最重要的是我们蜜月之旅的日记也在你的房间，我不知道你哥是不是看过了，我心好慌，你快回来！」

　　我看到信息，意识到坏事了，哥哥那溷蛋对母亲就有觊觎之心，要是他知道我和母亲的事情，他可能对母亲不利，我问母亲：「那溷蛋没有对你做过分的事情吧？」没有母亲的回复。

　　我要马上回家。我给李叔打电话，请假，我说家里急事，必须马上回去，工作的事情我安排给我的助理，随时给我汇报。李叔同意了，我连夜买机票飞回老家。

　　中途转机，我到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，在家门前，我心里十分不安，我想着怎麽应对。母亲给我开的门，看见我回家，母亲慌乱的眼神安定了一些，我知道母亲这几天在家肯定提心吊胆的，我暗示母亲不要害怕，我回来了。

　　父亲见我回来了，奇怪问我：「你昨天不是说到元旦放假才回来的吗？怎麽今天就回来了。」

　　我说：「爸，哥哥回来探亲，你和妈都在回家了，就我一个人不回来，这不好，我想想，一家人团聚怎麽能少得了我呢，我安排一下工作，我连夜赶回来了。」

　　父亲说：「回来就好，你哥刚回来的时候，他的房间好几年都没住了，在你房间里住了几天，你哥昨天晚上刚搬出你的房间，你们双胞胎是不是有心灵感应，知道你要回来了。」

　　我顺着父亲的话说：「可能是吧，毕竟是亲兄弟嘛。」

　　哥也从房间出来了，见我回来了，笑着说：「小天，你回来了。」我们几年没见，两个人都变化很大，他身材在部队锻炼的很强壮，高大，一改几年前痞子的性格形象，皮肤有些黑，但是一脸正气。虽然他一脸正气，但是我心底还是恨他，准确来说是自从高中以来，我们的关系就水火不容。

　　几年不见，正值家庭团聚的时刻，我没有表现出来那种水火不容，免得父亲和母亲难堪。我说：「哥，几年不见，你变化真大。」

　　哥说：「你变化也很大，长得真俊啊，听爸说你开一家公司？」

　　我说：「不是我开的，我只不过是合作人之一。」

　　哥说：「嗯，那也很了不起了，以后家里就靠你孝顺爸妈了。」

　　我岔开话题，我说：「哥，这几年你都没有消息，你都没时间回来探亲吗？」

　　哥说：「在部队参加了一些训练，直到今年才能休假。」

　　我说：「哦，难怪那麽长时间都没有消息。」

　　母亲说：「把你的包给我，我去收拾一下你的房间，连夜回来，你肯定累了。」

　　父亲高兴地说：「哈哈，五年了，今天一家人团聚了，我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。」

　　我见家里面的气氛并没有很异常的样子，我的放心一些了。我们一起吃过早饭，哥就和父亲和母亲打个招呼，就出去了。

　　我找了个机会问母亲：「秋霞，你昨晚没回我信息，我担心死了。家里没有什麽异常吧？」

　　母亲说：「昨晚你爸一直跟我聊天，我不敢拿手机回复你，我心里很慌，你哥在你房间住过几天，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翻过我们的东西，我很害怕他知道我们的关系。」

　　我心里也很乱，但是我还是要安慰母亲说：「不怕，大不了我们远走高飞。」那时候什麽都顾不了了，我自己要镇定才能安慰好母亲。

　　晚上，父亲让母亲做了丰盛的晚餐，父亲很高兴，说：「今天家里终于团聚了，我们父子三个都要喝点酒，就算喝醉了秋霞你也不要拦着，难得高兴。」

　　既然父亲都说话了，母亲也不好说什麽，我们父子三人在家里喝酒喝到了夜里十一点，父亲醉了，很高兴，很开心；我看哥也喝得醉醺醺的，好像有很重的心事；我本身就有心事，虽然极力避免喝醉，可不善酒力，也喝得晕乎乎的，不省人事，我只依稀记得是母亲把我扶到床上的。

　　第二天醒来，我头疼欲裂，父亲和哥都想没事一样，还笑话我都工作了，酒量还那麽小，母亲瞪了父亲一眼，说：「酒不是个好东西，喝多了能好吗？都怪你，让儿子喝那麽多。」发怒的样子像只母老虎。

　　我在家这几天，我哪都不敢去，就守在家里，我要预防哥对母亲发难，因为我直觉告诉我他知道了我和母亲的事情。

　　公司的事务一直要我去处理，我不能无止境休假，我不得不回公司去处理事情，临走前，母亲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，希望我不要走，我告诉她，周末我就回来了，我只去两天。

　　我在上了两天班，周五晚上，我又回了老家。

　　到家，我看见母亲有些心情低落，感觉心事很重。我觉得很可能是哥找过母亲，我私下问母亲发生什麽事了，母亲说没什麽，让我不要多想。我想去揍那溷蛋一番，即使我打不过他，不行，不能这样下去，我要把母亲接走。

　　周六晚上，母亲陪父亲出去散步了，他主动过来房间找我了。

　　他直接跟我说：「小天，我知道你和母亲的事情了。」

　　我但是身上如淋冰水，瞬时手脚冰凉，脑子一片空白，我猜他在吓唬我，我假装镇定说：「你知道什麽，我和母亲挺好的啊。」

　　他说：「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，我在部队有侦查训练，你现在的神态、你衣柜里面的女式衣服和一个笔记本，都说明了笔记本里记录的事是真的，我想笔记本是母亲的，我当时无意发现的时候真不愿意相信。」

　　我顿时浑身无力，感觉自己要瘫痪了，自己赤裸裸被曝光在所有人眼下。

　　他接着说：「你不要害怕，这是家里面的事，我不想让外人知道，这个家还需要维持下去，爸受不了这样的打击，妈也没法活下去。我觉得妈和你是真心爱着对方的，尽管这样的关系为世俗不容，妈也是我心目中的女神，我也曾对她起过占有之心，现在既然妈对你有意，我不会有什麽意见，我不想毁掉这个家，所以我当什麽都不知道，什麽都没有发生。」

　　听着他这番话，我感觉身上才有些温度。

　　「我已经找过咱妈了，我后天就归队了，所以你不用防着我了。要是你敢辜负咱妈，我会回来杀了你！」他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：「好好照顾妈。」

　　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，直起腰说：「不用你说，照顾好妈是我的义务。」

　　他说：「这还差不多，敢做敢担当。」然后他就回房间去了。他走后，重获新生，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他，他有没有在我不在的时候欺负过母亲，要是他欺负了母亲，我现在就饶不了他。

　　我推开他的房门，说：「你这两天有没有欺负妈。」

　　他说：「没有，你放心。」

　　他要回部队了，离别之际，我们父子三人又喝得酩酊大醉，父亲还是因为高兴，而我和他是因为解开了心结和防备。

　　周一，我没有回公司，我去送送他，在车站，他拍拍我的肩膀说：「家里就交给你了。」然后跟父亲母亲告别，踏上了远去的列车。

　　回到家中，我和父亲商量，说：「爸，明天我也要回公司了，您看您也马上要出差，妈又一个人在家，要不妈跟我一块走，在我那边住着，下次您休假，直接到我那边。」

　　父亲说：「也好。平常啊照顾好你妈，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。」然后对母亲喊：「秋霞~ ，秋霞~ ，你过来一下。」

　　母亲问：「什麽事啊？」

　　父亲说：「明天你和小天一块走吧。」

　　母亲说：「我走了，你怎麽办？」

　　父亲说：「我后天也要上班，要不然你又一个人在家了。你去小天那边，能有人照应一下。」

　　母亲看了我一下说：「好。」

　　我又把母亲接过来跟我一起住，有了前车之鉴，母亲把我房间衣柜里她的衣服全部收拾好一起带过来了，包括那本笔记本。我能拥有母亲的时间越来越多了，从某种意义上，我们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，而父亲和母亲只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妻，只有这一层关系维持着夫妻之名了。

　　现在所有的令人头疼的问题几乎不存在，我心情很轻松，但是看到母亲还是有点愁容，我抱着母亲说：「妈，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？」

　　母亲说：「没有，只是坐车有点累了。」

　　我说：「在这一次回家，见到你心情低落，我猜测是不是哥那溷蛋欺负你了，我差点想找他打一架。」

　　母亲笑了说：「你还能打得过他。」

　　我想起心底隐藏很久的让我恨哥那溷蛋的事情，我小心翼翼跟母亲说：「你知道我为什麽我会从高中上学那开始就开始恨哥那溷蛋吗？其实那年的夏天暑假你半夜在房间哭，还痛的事，在事后第二天我已经猜出来哥那溷蛋在晚饭里下了药，还在夜里欺负了你，所以我恨他，我很生气，在学校跟他打了一架，后来被父亲揍得半死。秋霞，那一次和这一次他回家没有欺负你，周末回家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顿，要是你不想谈就算了，我们聊些开心的。」

　　母亲侧身看着我，说：「也没有什麽，那时候我想你已经猜出来发生什麽事情了，那溷蛋在他做的晚饭里面下了安眠药，在我和你昏睡的时候，他就想非礼我，但是他没有得逞，但是弄了我一身，后来你就醒了，我就得救了。自小你就跟我很亲，很体贴我，因为我你跟他打架，也是从那次开始，让我觉得我的世界只有你最懂我最体贴我了，你爸揍你的时候我很心疼，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什麽都没有了，那时候我也恨你爸，但是后来想想你爸也很无辜，他什麽都不知道，平常很爱我疼我，后来就原谅他了。」

　　母亲接着说：「我在家基本上和你哥很少说话，在你回公司的那两天，有一天晚上你父亲出去，他来房间找我，看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心惊胆战的，我很害怕，害怕他拿我们的事来威胁我，他说：“妈，我过来只是想和您说几句话。”我说：“你在那边说。”他说：“房间里的日记我无意见看过了，您和弟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。”听到他说的这句话，我差点晕过去了，我说：“你想怎麽样？”他说：“我不想毁了这个家，您和弟弟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不知道，但是也请你们不要毁了爸，爸是爱你的，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。”我不敢插话，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麽，他接着说：“我以前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，我不是您的好儿子，但我会努力祖国的好儿子。”说完他就走了，我那是真的很害怕也很无助，我只盼你快点回来。」

　　母亲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感觉她在发抖，我说：「秋霞，不要怕了，我在你身边呢，我能保护你。」

　　母亲说：「你说在部队里面那麽些年，他有没有变好。」

　　我说：「部队里是很锻炼人的，我觉得他的改变很大。秋霞，不说他了，我们聊点其他的吧。」

　　母亲说：「嗯。」

　　我说：「我想明年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，两居的我觉得有点小，我想给我们筑一个大一点的爱巢。」

　　母亲说：「你看吧，反正我不会挣钱，我被你金屋藏娇了。」

　　我说：「因为你太贵重了，这样的小房子衬托不了你的身价，我要买一套更好的房子才能藏住你。」

　　母亲说：「我什麽都不要，只要在你身边我就安心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