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眼前布置的极其雅致的房间,陆然看向了曲绮蓉:“这是我的房间?”
曲绮蓉红唇微抿,很是在意的问道:“然儿喜欢吗?”
她昨夜布置了一晚上,就想着在这里能给他一种家的温暖。
“喜欢!”陆然目光收回,微微一笑:“是蓉姨亲手布置的吗?”
很明显,这个厢房是特意布置过的。
像眼前的桌椅,香炉,以及一幅幅山水画,都是崭新且一尘不染的。
而能对他如此上心的,除了蓉姨还能有谁?
“嗯!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曲绮蓉颔首,笑容越发明媚了起来。
陆然是她珍爱的晚辈,亦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。
所以,她想给予他一切此前缺失的温暖,包括亲情,母爱!
陆然心中掠过一道暖流:“又让蓉姨操心了!”
“我是你姨,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?”
曲绮蓉娇嗔地看了他一眼,柔荑握住了他的手:“而且,我只是想让你明白,哪怕母妃不在了,也还有蓉姨在身边。”
“我明白的!”
纤柔的手心微凉,但陆然却是能从中感受到那一中无微不至的关怀。
恍若想起什么,他从纳戒中取出了一物:“对了,蓉姨,你看看这个石刻是否喜欢?”
映入眼帘的是由一张张极薄的石纸叠成的石册。
曲绮蓉葱白玉指摩挲着眼前之物,有种柔滑舒适之感:“这是何物?”
“它名为云雕石册,是以特殊雕刻之法【云雕石刻】所雕刻出来的!”
“此技艺是我前些日子领着宗门弟子历练时,意外进入一方秘境所得。”
“蓉姨不妨打开看看!”
迎着她不解的目光,陆然解释道。
【云雕石刻】是一种已经失传的雕刻技艺。
若不是他偶然深入那一方秘境得到此雕刻之法,只怕永远都不会重现世间了。
而对这方面感兴趣的陆然,便研究了一番【云雕石刻】。
这种雕刻技艺并非用木,而是用随处可见的石块,当然石块要大一些。
只是稍微研究了一会,陆然便喜欢上那种简洁柔美的线条。
因为为此前的失约愧疚,他刻了一本石册,打算送给蓉姨当作赔罪之礼。
“这里面刻着的是——我?”
曲绮蓉打开了第一页,便看到了一道和她一模一样的身影。
石刻中,第一页是一位成熟贵妇,纤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,走在街上的画面。
画面中,街上的行人都淡化,只有这位美妇身上的线条是极其清晰的。
“这是我与然儿在宣城看夜景时候的画面?”曲绮蓉瞬间就从脑海中找到了一模一样的景象。
陆然笑了笑:“蓉姨可以继续往下看!”
闻言,曲绮蓉再次翻开一页,是一熟美贵妇河中放花灯的画面。
花灯很美,但这石刻中的美妇笑容更美,美得如诗如画,动人心魄!
猜字谜,逛湘桥,还有她倚着唯美月华,慢慢向远处行去的背影。
更有她于凉亭中绘画,在吟月轩听曲看戏的画面。
慢慢翻开一页又一页,所有的身影都是她。
曲绮蓉美眸内波光荡漾,仔细看着,心中逐渐升起涟漪。
从这石刻中,她能感受到,有一种名为“满眼都是自己”的情感在心田中弥漫。
而且,曲绮蓉还发现了一个极为暖人的细节。
她每次与陆然出去,都是易容后才出去的。
虽然这样能避免她的身份泄露,但却有种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不适之感。
可在这石刻里,她的容貌竟然被完全还原了!
曲绮蓉动作停了下来,忍不住问道:“然儿,你是如何还原我的面容的?”
闻言,陆然却是摇了摇头:“不用还原!”
曲绮蓉黛眉微蹙:“为何?”
“因为蓉姨在我心中便是这般样子!”
“所以在我刻出来的时候,自然而然就是蓉姨最真实的模样。”
陆然在雕刻时的确是如他所说。
没有刻意的去替换,只是按照蓉姨在他心中的模样缓缓刻了出来。
“原来是这样!”
曲绮蓉神情略显迷离,芳心颤动了一下,握着石刻的纤手更加用力了些。
她虽然不懂这一种【云雕石刻】,但却明白如果她不是在对方心里占据重要的地位,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。
换句话来说,便是自家然儿早已把她的模样,深深地印刻在了内心深处。
“蓉姨,你可重新翻回第一页。”
“然后以拇指压着石纸边缘,让它自己慢慢换页,会有不一样的画面。”
见蓉姨差不多翻完了整本石刻,陆然很是神秘的说道。
“不一样的画面?”
曲绮蓉带着期待感,照着他所说的,拇指压着石纸边缘。
下一瞬,她瞪大了美眸。
只见手上的云雕石册如走马观花一样,活灵活现了起来。
画中的她一举一动,一颦一笑,如若行云流水,无缝衔接了起来。
如此一来,此前那一幕幕再度于眼前浮现,仿佛身临其境,扫去了此前不能以真容与然儿出去的不适之感。
曲绮蓉怔住了!
这便是然儿送她的礼物?
“蓉姨,喜欢吗?”
忽然,一道熟悉且温润的声音传来,令她回过了神。
“如此别出心裁,又栩栩如生的云雕石册,蓉姨自然是喜欢的紧!”
“只不过……”
陆然有些疑惑:“只不过?”
曲绮蓉压下了那股不断滋生的异样情愫,螓首微抬,看向了陆然:“只不过,为何石刻里只有我,然儿你呢?”
陆然苦笑了一声:“因为此物就是送给蓉姨的,石刻里所描绘的人自然便只有蓉姨。”
“那然儿可以教我【云雕石刻】吗?”
“既然你雕刻的是我,那你便由我来雕刻。”
“如此一人刻一半,这套云雕石册才是完整的!”
曲绮蓉深深吸了一口气,红唇微启道。
她无疑是很喜欢眼前这套云雕石册的。
可不知为何,心中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想法,想把然儿也雕刻进去。
而且雕刻之人只能是她自己!
对于长辈的要求,陆然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:“蓉姨都开口了,自是可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