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绪豪现在就觉得自己是《西游记》里的奔波儿霸。
程逐就是九头虫，一上来就跟他说:“你去把唐僧师徒除掉!”
诚然，能在西游记里出现的妖魔鬼怪，其实也就是在猴子面前不够看。就算是看着毫不惹眼的小钻风，搁芸芸众生里，其实也当得起一声“钻风大王”。
放在现代社会，那怎么着也得喊一声风总。
以张绪豪目前的身价和地位，肯定不会是奔波儿灞和小钻风这样级别的角色。
可是，那可是百度啊!
虽然目前阶段，在BAT三巨头里，百度已经颓势无比明显了。
可对于张绪豪而言，这也依然是一个庞然大物!
“程逐，别开玩笑了，你忘了百度的李总说了，说先拿出个200亿来做O20?”
“而且我们自己是清楚数据的，百度外卖现在也是卯足了劲儿，专攻白领群体，现在已经做到白领市场的占比第一了。”张绪豪长叹一口气。
因为从发展路线看，白领群体同样也是饿了吗极其重视的消费人群。
“局势是会变的。”程逐翔着二郎腿，三根手指提着冰可乐，在半空中微微摇晃了几下。
米团和点评一旦合并，百度拿头跟他们打!?
本身它自己就不具备任何的天然优势。
只是现在李总对外的发言过于霸气和张，微微出手就是说要烧200亿，给人一种他要一路死磕的错觉。
更可笑的是，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进展的话，百度早就决定不再浑水了，早就决定要“卖身”了。
可它一直在待价而沽，不，应该说是一直在坐地起价。
一会儿要和米团合并，一会儿又传出来说是和顺丰……最终都没谈拢。
搞得后面时间越拖越长，把自己弄得越来越不值钱。
最终结果就是——贱卖!
办公室里，程逐还笑着对张绪豪说了一句大舅哥沈明朗的名台词:“你不要妄自菲薄!”
张绪豪:“……”
这是妄自菲薄的问题吗?
程逐很清楚，现在没法相互说服，是因为二人之间存在信息差。
他很清楚百度内部现在是很想插足O20的，是无比眼热的。
可要不了多久，内部就会产生分歧，不再把团购和外卖视为当前最重视的项目。
原因很简单——百度盯上人工智能了!
是的，人工智能在多年后如火如荼，从一开始的没人当回事，到现在甚至出现各行各业人人自危的场景，生怕被人工智能取代。
而百度在近期就会在这个领域押重宝。
可这些内容程逐也没法摆到明面上说。
因为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，他可没有资格也没有渠道去了解到这些内幕。
绝不是因为他想装逼，想在此刻埋下个钩子!
——逼我装逼是吧?
行吧行吧，真是没有办法啊。
张绪豪现在并没有太把程逐的话当回事，因为他觉得太离谱。
所以，阿豪开口道:“这个我们下次再聊吧，毕竟米团和点评的合并，暂时也还没个结果。”
“行啊，那时间也差不多了，现在出发去吃饭的地方?”程逐问。
“可以，我给韬哥发个微信。”张绪豪笑了笑。
程逐看向他，还问道:“话说今晚这顿是谁请啊，是你请还是韬哥请啊?”
“咦?这倒是没讲好!”张绪豪眨了眨眼:“我觉得该韬哥吧，你说嘞?”
我也觉得，毕竟他心里更着急吧。“程逐哈哈大笑。
张绪豪看着眼前的年轻人，心中也觉得很是神奇。
他怎么都没想到，自己一开始只是想极力争取一位全国餐饮界最优质的商家之一，莫名其妙大家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。
而且，他以区区2000万美金进场，本该是在最末席，可所有人愣是没法忽略他!
会产生这种现象，其实就是侧面反应了一点:
他钱是只投了2000万美元，可他这个人的价值，无法估量!
……
……
三人用餐的地点是张韬定的，是一家隐蔽的私宴场所。
他本身就是做美食点评出身的，自是老饕中的老饕。
可实际上程逐这人的品味其实更”接地气“一些，很多过于高档的餐厅，特别是外国菜，他个人其实都不怎么喜欢。
你说菜的口感特殊吧...那确实特[var1]殊。
可就是他妈的不好吃。
所以，这种时候就会叫伱去细品。
正儿八经好吃的玩意儿，一入口就他妈的美味死了，还要细品个啥?
张韬是知道程逐更爱吃中餐的，所以他这次安排得很妥当。
既然吃中餐，那也不会配红酒，他早上就从家里带了两瓶茅台50年和两瓶精品茅台。
他个人是更喜欢把50年和精品掺着喝的，他觉得这样口感更舒适一些，可他不知道程逐和张绪豪会更偏向于哪种喝法，所以都先备好。
在收到张绪豪发来的微信后，张韬就立刻起身了。
龙韦已经回公司了，正坐在他对面跟他聊事情呢。
”你这个事情，我们明天再聊。“韬子立刻抬手，打断施法。
”嗯?有急事?“龙韦微愣。
”程逐那边已经出发去吃饭的地方了，我得赶紧过去，可不能让他先到了。“
龙韦:”……“
他还挺想跟上的，也去蹭顿饭，顺便去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真有这么邪气。
毕竟在饿了吗开会时，程逐跟哑巴似的，他啥也看不出来。
可张韬动作太快了，拿起手机就快步走出去了，就差一路小跑了。
徒留龙韦一人在偌大的办公室内，被他给冷落了一波。
”这小子可别成最大的变数啊!“龙韦心想。
可他仔细想想，一个卖奶茶和内衣的，能起什么风浪?
他就算再能侃，切入点再怎么邪，那也是偏向于纸上谈兵。
点评和米团合并，好处太多了，背后想要推动这一切的无形大手，也太多了!
更何况....我还有用户重叠率这个杀招!
龙韦在征得张韬的同意后，就去米团那边对接了一下数据。
对此，王新自然是愿意配合的。
现在就等出结果了。
这个数字非常重要，它如果足够漂book.aavideo.net亮，那么无疑会加强资本市场对于合并后的新公司的信心。
于龙韦而言，就算以后要拿钱走人，这样也能拿的更多不是?
一念至此，他再度给王新打了个电话。
二人认识这么多年了，私交一直不错。
”喂，张韬已经出发了。“龙韦跟个二五仔似的，很积极的汇报所有细节。
”他怎么想的?“王新问。
”看着挺着急的，一听到那边出发了，事情都不跟我聊了，火急火燎地就走了。“龙韦笑了笑。
”是么?“王新也笑了一声。
”对了，数据你抓紧一些，今晚能出来不?“
”今晚也能给。“王新道:”喔!我懂你意思了!“
他听明白了，龙韦是想着让张韬在饭局上和程逐聊到一半时，就看到数据!
直接当场就动摇他的内心!
二人合计了一下，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。
纵然这个邪门的程逐巧舌如簧又能怎样?
实在实的数据直接甩你脸上!
……
……
魔都太大了，所以程逐等人一路上前往用餐的地方，费了不少时间。
最终，张韬是第一个到的，比程逐和张绪豪早了十分钟。
他俩一进入包厢，韬哥就起身相迎，那叫一个热情。
”本来我今天也打算来饿了吗的，可临时公司里有事，就让龙韦过来了。“张韬笑着道。
”龙韦对你早就很好奇了。“他看向程逐。
”喔?为什么?“程逐装傻。
”你现在名气大啊，95后里还有谁比你名气更大啊，你啊，大名人一个!“张韬脸上笑容更甚。
”韬哥你要说95后的话...那我也不谦虚了!确实现在我很红啊，不，我都不是红了，我是烫!“程逐同样笑着回复。
张绪豪在边上都听乐了，程逐还是比较对这位热血豪哥的胃口的。
中年韬子则道:”年轻人就是幽默哈!“
他还顺着刚才的话题，说着:”我其实还挺少听龙韦夸人的，他回来就说感觉你很沉稳。“
说完，他还和张绪豪对视了一眼，两人眼里都带着笑意，问道:”会议上不说话，憋坏了吧?“
他俩和程逐都熟，没办法。
年少有为，没点锋芒才怪。
”有一点吧。“程逐坦然道。
大家坐在餐桌上边吃边聊，话题并没有往米团和点评的方向引。
反而是更多的在聊饿了吗的现状，商量着新的突破口。
但程逐和张绪豪都很默契的没有提收购百度外卖这一茬。
韬子以为咱们三兄弟心连心，殊不知”二弟三弟“都在跟他玩脑筋。
当然，这一切其实都是在程逐的引导下发生的。
否则的话，这个阶段的张绪豪和张韬，不会有任何的分歧。
”外卖市场的前景还是好啊!“韬子感慨了一句:”不像我们团购。“
”团购其实一直有市场的，而且我个人觉得再过几年，可能还会更好些。“程逐说着自己的分析。
他在这方面倒是真没什么隐瞒。
这几年，可以说是逐年都在【消费升级】。
但是，随着【消费降级】的到来，团购其实又能小火一波。
”但愿吧。“张韬不置可否。
现在资本寒冬已经到来，大家都不愿意在团购上多烧钱了，外卖才是主战场，BAT三巨头估计都会寸步不让。
但一说到这个张绪豪就来气。
”之前可没有人那么看好外卖行业。“他灌了口茅台，撇了撇嘴。
饿了吗成立已经很多年了，千团大战时期，他就一直在默默做外卖。起初的饿了吗是那么的不起眼，各大资本都纷纷投身团购市场，反正国外火啥国内就跟风投啥。
可是，外卖呢?
国外有做的比我好的?
这是张绪豪现在最大的骄傲!
可随着他把市场规模给做大了，大家就开始盯上这个香饽饽了，开始意识到国内这得天独厚的外卖条件了。
大吃货帝国，吃货太多了!
而且...人工费用也不高。
愿意吃苦的从业人员也多。
这使得阿豪心里一直不怎么平衡。
觉得是自己把不被人看好的行业给撑起来的，现在倒好，搞得这么残酷!
张韬坐在一旁，道:”其实，饿了吗也是有从千团大战中收益的。“
”我和龙韦聊过这个话题，千团大战所留下的最大的影响，那就是让互联网与各大中小型商家的联系越发密切，让商家们开始意识到线上是有利可图的，是愿意去走这种模式的。“
这一点，张绪豪没有否认，他点了点头道:”确实是这几年开始，越来越多的商家愿意搞外卖，连一些开早餐店的老头老太太都开始接受新鲜事物，开始尝试了。“
程逐听着他们的对话，在一旁也是微微点头。
其实，每次互联网的烧钱大战，都在拉近普通人与互联网的距离。
国人很多都很守旧的。
可如果有羊毛可以薅，那就是另一码事了。
大家聊了好一会儿，酒都喝到微醺了，张韬才开始故作不紧不慢地道:”我听绪豪说，你跟他说会有个中间人出现，来引导我们点评去和米团合并?“
狗男人闻言，把手放在酒杯上，扭头看向张绪豪，故意来了一句:”我有说过吗?“
”有啊，而且你是很认真的跟我说的!“张绪豪和他一起演上了，打起了配合。
”诶!你!“程逐一副很无语的表情，然后就开始给他加酒:”我这个就是私底下随便猜一下，你怎么能拿出来讲的?你得罚一杯!“
他还开始劝酒了。
张韬在一旁听着，连连抬手阻止，道:”不用罚不用罚!“
程逐心中一笑，深知:”来了!“
果然，张韬立刻道:”因为真有中间人来找我了。“
然后，他就说出了那个很给人压迫感的名字。
仅仅是人名一出现，就让包厢内的气氛都随之一沉。
”包梵!“
……
……
隔了足足十几秒，程逐才垂眸盯着自己的茅台小酒杯，道:”还真有中间人出现啊?“
”包梵你应该知道的吧?“张韬问。
”那肯定的，我今年也算是和很多资本打过交道了，他这种投资圈里的顶尖牛人，说是如雷贯耳都不夸张。“程逐笑了笑。
”如果你还不认识包梵，说明你生意做得还不够大!“他还说出了这句知名的烘托逼格的话语。
韬哥点了点头，道:”这话虽然挺装的，但在和互联网相关的行业里，确实大差不差!“
包梵这人，对国内的互联网企业的影响实在是太大太大了!
甭管他未来的结局如何，现阶段的他，就是绝对的大人物，而且15年和16年正是风头最盛的时期!!
”我们有时候私下里跟他吃饭，也都是学着他公司里的人，直接喊他老大的。“张韬看了张绪豪一眼。
别看热血豪哥平日里那叫一个刚，还叫饿了吗的地推人员学习搏击，但在这会儿也是点了点头，认下了这件事情。
而且还别说，人家包梵包老大，本人还真是个练拳击的!
”对了，我还真是挺好奇的，你是怎么想的，会觉得有中间人跑出来主导这个事情?“
”还有就是之前王新的一系列举动，也都被你给猜到了。“张韬直接道。
程逐闻言，道:”因为这些事情，我都是顺着一个思路，然后一条线连贯的猜下去的。“
”什么思路?“
一旁的张绪豪都开始好奇了，他也没听程逐讲过这些。
”我一开始认定的先决条件就是....我觉得王新跟着阿里混不下去了!“
”嗯?“张韬和张绪豪有点面面相觑。
”他不跟着阿里混，那还能跟……“韬子说到一半，突然卡壳了。
他突然想起了王新先前对阿里的一波背刺。
老王可是直接飞往深城然后找小马哥面谈，最后给米团引入了微信支付!并把支付宝调成了二级菜单!
如果不是他后来疯狗一样的烧钱，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，张韬都要觉得王新和阿里的关系破碎了呢。
”嗯?等等!“韬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也不怪他反应略微有点迟钝，实在是没有人会往这个思路去想，没有人会觉得有人胆子大到和阿里完全撕破脸!
在阿里面前，你王新这个”小马云“还真觉得自己是号人物了?
小马云终究是小马云!
可是，按照程逐的说法，确实他的所有动线都是有连贯性的。
如果说老王一开始就想着和阿里彻底决裂的话，那他现在这么操作……
——坏了!这狗逼是冲我来的!
张韬此刻突然有一道寒流从脚底板涌起，然后直冲天灵盖，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。
他迫切的想要和程逐再深入聊聊。
他衬衫下的两只手臂，全部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!
反观程逐，此刻正在慢悠悠地给自己的小杯子里倒酒，气定神闲。
而就在此时，张韬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，是龙韦打了电话过来，掐着点儿很猴急得来汇报数据。
结果，韬子直接抬手就把电话给挂了，接都不接!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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