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仆二女连忙点头,还不忘两只可爱的小熊猫,弯腰将它们抱起正要向拴着马匹的树林中走去,而我忽然遍体生寒,背泛肌悚,汗毛倒竖,宛如被刀尖顶着后背。
还不待我反应过来,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忽然臻至巅峰,出于本能我顾不上体贴,抵住二女的玉背将她们推开,然后想也不想的就地一滚!
「嗤!」
风声呼啸,一道气焰氤氲的淡蓝色鞭刀倏然袭来,落入我们刚刚站的地方,轰然声中,腐土碎叶交相迸射,一击不中,淡蓝色气鞭宛如灵蛇般逶迤收缩,登时没入树林之中。
我呆呆地望着身旁深达尺许的沟壑,心中嘭嘭直跳,背立肌悚,汗毛倒竖,电光石火,危机一发时我完全凭藉着本能行事,头脑已经一片空白,直到现在也没能完全反应过来!
但身后传来的几声娇呼迅速唤醒了我作为男子汉的本能,对,筱儿和楚儿还在我身后,我怎能委顿不前?
咬着牙从地上爬起,隐隐挡在了二女面前,手伸向了腰间,但没摸[var1]到剑柄,蓦然间我想到那柄家传宝剑,我嫌佩在身上与美人亲热时有些碍事,便悬在了追云鞍上……
来人聚气为兵,修为至少是气海之境,我若是有宝剑在手,灌注真气,催发三寸剑芒,凭藉家传绝学,犹可自保,可若是手无寸铁,简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。
但我强迫自己冷静,越是这种不利的时候,越该冷静,即便是虚张声势也比两腿站站,任人宰割要强!
而且此人明明修为超过我与二女,却还隐藏在暗中,乘着我们转身放松之际,才骤下杀手,莫非是顾忌着什么不敢露面?
是爹爹纵横江湖时仇敌前来报复?
又因顾忌而不敢在南郑附近行凶这才埋伏此间?
心念思转,我暗忖道:「此人若是有所顾虑,必然是修为境界更厉害的高手,而在我吴云,唯有岳父大人一人臻至神藏之境,所以此人意图将我们一击灭口,而后在岳父反应过来之前立即逃出吴云?」
心下大致认定,想着被我殃及池鱼的筱儿,虽然对不住岳父大人,也只能先扯出来当做虎皮了!
我捏紧拳头,深吸口气对空林中道:「不知阁下乃是何人?在下区区白身,伤之无妨,但我身后乃是国主千金,倘若伤到她一根毫毛,即便以阁下的修为,恐怕也难以生离吴云!」
我说话间,手捏法决,真气自穴窍迸发,沿着特殊的路线涌入肺部经脉,激发出一丝肺金之气让我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,余音在树林间袅袅回荡。
说完,我暗自戒备,等待来人回话,忽然间察觉到袖袂被从后面轻轻一,我转头回望便见筱儿花容失色,玉靥惨白中又泛着些许奇异的嫣红,攘切的对我说道:「青阳哥哥……方才那气兵的特征细若两指并拢,寰转间曲觞无形,是、是……」
「是什么?」
筱儿的纤指抓扯着我的衣袖,剪水秋瞳中忽然闪过慌急、凄哀、羞涩,凝视着我,说不出地凄迷哀切,樱唇颤抖着翕动道:「正是花间谷的成名气兵,流水断浪鞭!」
我头脑顿时一片空白,会使花间谷绝学,修为臻至气海境,又刚好在秦州之人,除了花间谷邪公子外,不做第二人想。
方才筱儿才提出过担忧,孰料竟一语成谶!
如此看来,若是邪公子,定不是来找我的,原本应该是专门冲着筱儿过来的,所以非但不会顾忌伯父尊位与修为,反而目标就锁定在伯侯贵女身上。
方才那蓄意的一击,目光应该也不是要杀掉我们所有人……其目的怕只是像除去我这个阻碍,我才是被殃及的池鱼,筱儿和楚儿应该不会有危险,因为花间谷的水逆虽然淫邪,但绝不伤及女子也是出了名的。
虽然在另一个层面,彻彻底底的伤害了女子,让许多重视名节的女子自缢而死,间接的染上了她们的鲜血,但直接丧命的女子也确切地没有听闻。
不过同这个名声相对的,不幸被花间谷邪人盯上的女子,能够保住贞洁,全身而退的也几乎没有。
「哈哈哈哈……!」
忽然一阵笑声传来,从林间浩荡而出,栖鸟错飞,震耳欲聋,竟然让我的护体真气自发做出了反应,透体而出,在我身前三尺激得飞叶旋舞。
片刻后,笑声顿止,然后一个仿佛不带邪意,宛如温润君子的声音传出:「翁主既知我在附近,又为何敢出城踏游?」
「莫非是与你这小情郎情热似火,刚刚订下婚约,不忍使其寂寞?即便是在下也不能让翁主稍加犹豫,可如此如胶似漆的你们二人,却为何还保留着红丸?」
「即便是方才情浓意切,目露迷离之际也不肯给予情郎?」
声音从四面八方床来,不辨方位,筱儿上前一步,纤细又带着冰凉的五指与我十指相扣,掌心贴抚,带着似水般的柔情,即便是眼下这般状况也让我如同吃了一块蜜糖,奇异的令人镇定了下来。
筱儿柔软又带着一丝坚定的声音响起,虽不如邪公子那般振聋发聩,但也清晰可闻:「我,妾、妾身与青阳哥哥间最美好的回忆,应是比翼连理之时,互相将自己交于对方,妾身听夫子说,发乎情止于礼,相敬如宾,互相尊重!」
筱儿与我对视一眼,原本紧张发白的俏脸忽然双颊霞涌,美目中光彩熠熠,就如同云开雪霁后盛开的鲜花般动人。
「妾身并非不愿将最宝贵的东西交于青阳,不过是像在我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刻,永不忘却那一瞬间罢了。」
她螓首抬起,俏脸上神色前所未有的美丽坚定,再也没有了一丝惶然,樱唇翕动道:「若是柳前辈想要妾身最为珍贵之物,必然只能从冰冷的躯体上取,而妾身尚带热意的魂灵将与青阳哥哥在九幽泉下再次相会,届时有伯父伯母为证,妾身将与青阳哥哥十生十世,夫妻连理!」
听了筱儿这番感人肺腑话语,我的胸膛仿佛要炸裂开来,原来筱儿竟是这般爱我,美人情重,生死相随,我还怕什么?
大不了一死,泉下还能与筱儿比翼连理,双宿双栖,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
忽然,我的左边袖袂也被拉扯,然后一个柔柔的声音怯生生的,却同她小姐一般坚定的说道:「楚,楚儿也是一样,便是死了也做小姐,青阳公子的侍女,十生十世,永不分离!」
我心底豪气顿生,将生死置之度外,暗忖道:「傻楚儿,九幽泉下哪需侍女?何况我又怎会把你当做一个侍女?我以鬼伯为证,定迎娶你和筱儿永生永世为我李青阳的发妻!」
我手牵二美,目光灼灼地望着林间,即使是下一刻便迎来呼啸气兵,我死之前,任何人也别想染指她们一根手指头。
林间沉默半响,才幽幽传出了声音:「好一个十生十世,夫妻连理……」
顿了一下,原本清朗的声音陡然转得邪异起来:「嘿,说得倒好听,待本公子略施小术,那时倒要看看孙翁主下面的那道竖着的小嘴儿,是否也会这般贞坚不移?」
「你……!」
听他辱及筱儿,我顿时怒火翻涌,即便明知不敌,也恨不得将他找出来,活生生撕了他!
就在我怒火中烧,左顾右探的试图寻找其踪迹之时,忽地一片粉色花瓣缓缓飘落,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花香,刚刚吸入一点儿,我便脑袋一昏,腹下似有热焰升起,四肢酥麻欲软!
但唯独胯间的阳茎蠢动充血欲勃,我心头一惊,忽然想起此人乃是有名的淫贼,不但修为臻至气海,更该有许多下作的手段的才对!
赶忙运起真气,使出水族基础法术,龟息决,屏离外界空气后,心神顿时一清,继而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……
筱儿和楚儿可没有入窍境的真气修为,二女只会些花拳绣腿罢了,即便是筱儿,也不过是真气如涓,断断续续,完全不足以使用龟息决。
不能留在此地!
下一刻,我脑海中便蹦出了这个急迫的念头——
「啊~~」
「呀啊~~」
两声充斥着惊疑、羞涩、疑惑……声调中还略带春情的惊呼仿佛两道天雷被劈在了我的内心上,我心底一沉,不好的预感总会十分应验!
我转头见筱儿、楚儿二女面色潮红的互相搀扶,颈项处袒露的如雪肌肤浮现出晶莹的汗珠,泛起了一丝娇艳地粉红,修长的大腿夹在一起微微颤抖,急切地望着我,小嘴儿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些什么。
我却几乎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,联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,我便胸口胀闷,真气不畅,四肢发麻宛如电亟,奇异的战粟充斥着我的心灵,使我头脑一片空白。
这突如其来,几乎堪称走火入魔的情况,令我心底不住地下沉,恐惧、疑虑、慌乱纷至遝来,这种感觉不算太过于陌生,数日前在南郑集市上看到那董方明轻薄筱儿时,也曾有过……但没有现在这么折磨人!
忽然,我袖口被轻轻牵扯,我憋红了脸扭头望去,是筱儿,她那双清澈妙目此时已稍稍染上春意,复杂而荡漾,却依然坚定的凝望着自己。
更别提半倚自家翁主的小楚儿,更是妙目滢滢,痴情凝视……
我顿时像是痛饮了一汪冰冷甘甜的泉水,心底闷郁尽去,如消块垒,畅快如斯……得美如此,夫复何求?
即便是上刀山,下油锅,只要和她们在一起,自己又有何惧?
时间仿佛凝固,我们就这一痴痴对望,互相加深着方才许下的海誓山盟……
「哈哈哈……!」
忽然,一阵山林震动的大笑声将我惊喜,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,仍不见人,但声音从此处滚滚传来。
笑止后,略显古怪,仿佛强忍着戏谑之情的声音传来:「伉俪之情真令本公子感动,可孙翁主,难道这般,便能忽略下面那张小嘴儿的欲求?」
闻言,筱儿秀美微蹙,贝齿咬唇,双颊红的似要滴血,我瞥到筱儿高挺的胸前,已有两处小凸起顶起了纤薄的罗衣,一双长长的腿儿牢牢夹紧,却有不由自主地在相互蹭动。
我心底一窒,再瞥向小楚儿,却发现她俏脸酡醉,竟已将自己的小手伸进了双腿之间,素手轻动,银牙暗咬,表情似是沉闷苦楚,又似松缓享受,小巧的鼻腔中时不时蹦出一丝轻哼……
我顿时咬牙切齿,却并非怪罪二女,花间谷水逆淫贼手段莫测,我只恨自己非要将二女带到此地,陷入险境,只恨始作俑者的邪公子柳冥!
正值我心头再次苦闷起来之时,忽闻林间响动,一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缓缓踏出,我凝神望去,只见一个白衣公子公子,鹤氅飘飘,纶巾覆髻,绿玉发簪,看上去丰神俊朗,宛如浊世佳公子。
但起脸上,挂着的那一抹邪异笑容却打破这份氛围,也让我没有任何怀疑地确认了此人的身份,憋在心头至今的怒火再也忍耐不住,我大喝一声,汇聚真气于双足,踏爆地面,探爪而出,直取邪公子柳冥!
可还未等我冲出数步,前面的地面忽然爆开,泥土碎叶迸飞。
「啊……呀……青阳!」
急切间,我只听到两声惶切的娇呼,余光瞟间地面上升起了两道青黑色条的状物体,陡然蹿升,如同灵蛇般自行箍住我双脚,将我嘭地一声放到于地面,然后宛如游蛇捆绑紧缚,让我的四肢和躯干再无一声动弹的余地!
头昏眼花,惊怒交加中,我才辨清这原来是两道木质的藤蔓,这般明显的法术特征,让我瞬间明白,这竟是我木族的基础法术:青藤绕!
这让我羞怒绝望,羞是我堂堂木德之体,竟然栽在了如同雷音术、千斤坠般五族人共通的基础法术之上,怒是若是我细心一些,凭藉木德之体又岂能留意不到地下的藤蔓异动?
绝望是,我若被一击俘虏,那么更加柔弱的二女会遭到如何的命运?
我羞愧于自己的冲动,痛恨自己的大意,几乎要将一口钢牙咬出血来了,然而却丝毫无济于事,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冥一步步靠近!
我奋力仰起脖子,对着二女大喊道:「筱儿,楚儿,快跑!泰山大人定在赶来的途中!」
我深知二女修为低微,不可能逃得过柳冥的魔爪,但我的泰山岳父却不一样,身为吴云之主,年轻时也曾威震武林,堪称秦州翘楚,修为高深,传闻只差一步便可臻至真人境界。
即便还未破入金丹之境,也可驭气排空,风驰电掣,盖以雷霆之威,翻掌便能将柳冥挫骨扬灰!
此处是南郑,即便是城郊,也吴云首府,我不信岳父竟得不到一丝淫贼入境的消息,若是此刻因我等久不归,岳父出来寻找我们……那么,下一刻便可以脱离险境,反败为胜!
即使……以筱儿楚儿的柔弱娇躯,实在难抗魔爪,但哪怕拖延得多一刻,也是胜利!
然而听见我的大喊,邪公子柳冥却忽然回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奇异的微笑,眉梢间挂满了嘲弄、讥讽之色:「李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,今日乃是雍侯之师,苏公亲自屈尊拜会孙国主的日子,若非如此,本公子岂会在今日现身?」
「你难道以为,我是第一日潜伏在附近?」
「不,这是第三日了。」